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阮明姝被她意味深长的语气闹了个大红脸,嗫嚅道:“是,是。”
老太太瞧着有趣,哈哈笑起来,拉着阮明姝走到月洞床前:“一时来不及给你做新衣裳,这身裙子是叫人从江南定的。
本是有容要送给盛意公主做生辰贺礼,我估量着你和令柔那丫头体量相仿,便拿来给你了。”
阮明姝看着卧榻上平展的一套银红织金袄裙,心中有些抗拒,恳切道:“既是给公主殿下的贺礼,我怎么好”
“没什么不好,”
老太太打断她,“这袄子是苏派新式样,我瞧你穿正合适。
令柔年纪大,气质又刚硬,穿着定不如你好看。”
阮明姝不敢再说什么,心道:若是叫陆君潜知道她占了不该占的衣服,会不会又冷下脸要给她烧纸了。
“老夫人。”
两人说话间,一位穿着紫红袄子的中年妇人走了进来。
“这是芝兰婶子,她男人是咱们府上的管家。”
老太太对阮明姝说道,“她公公是咱们秦州老家的大管事。”
阮明姝听了,立刻恭敬行礼问候。
陈芝兰忙忙扶她:“哎呀,真真是仙女下凡,先前丫鬟们私下说,我还不信呢。
恭喜老太太!”
这话说得陆老太太舒心极了,但她还没忘了正事:“怎么样,见着渊哥了?他回来了没有,人在哪?”
“哎,少爷他正忙”
陈氏有些为难地说,见老太太笑容明显淡下,又立刻补道,“但君潜少爷让给您回话,说他知道了。
应该忙完就回来了,老太太稍稍等等。”
“哪天不能忙?这大好的日子!”
老太太直摇头,转而又抚着阮明姝的背吩咐道,“明姝你快去榻上歇歇,起来后叫丫鬟伺候梳洗,把衣裳换上。
昂?”
“是。”
阮明姝点头应道。
红烛燃得热烈,屋内却只阮明姝一人,孤零零坐在床边。
夜已深了,陆君潜一直没来。
阮明姝不知该放心,还是该难过。
她动了动酸疼的腰,眼皮直打架,怕自己睡着,干脆起身走动一下。
她在床边走了几步,最后在妆镜前坐下。
镜中的人盘起妇人的发髻,金钗斜插。
脸上并未傅粉,却描了眉黛花钿,樱唇也涂上艳红的唇脂,加上一身银红色衣裙,整个人都变得不像是自己了。
阮明姝摇摇头,觉得福薄如她,撑不起这富贵打扮,反而显得俗气。
叹了口气,她又回到床边坐下。
方才她一直紧张着如何面对陆君潜:陆君潜灌了杯冷茶,觉得舒畅多了,便不和她计较:“随你。”
真随我,我就不开了,阮明姝腹诽。
“点这么多炭不开窗,晚上见不着周公。”
陆君潜说道,像会读心术般。
他长臂一展,翘起腿,从容靠在椅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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